律诗中对仗合掌有没有那么可怕其实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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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创作律诗的朋友,特别是初学近体格律的朋友,对于律诗中二联使用对仗的情形,常常会有些疑虑,因为对仗虽然不要求全都是工对,却有一个必须避开的问题,那就是“合掌”。其实说实话想要达到所谓的真正意义上的“合掌”,反倒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在了解这些之前,我们有必要将对仗的相关知识重新做个了解。

对仗,也是人们常常说的对偶,就像欢迎仪式上的仪仗队一般,两两相对,整整齐齐。不光律诗要求对仗,古体诗中的对仗句也是多不胜数,不过相对于古体诗来说,律诗的对仗不再是古体诗中只是诗人的创作技巧,而是已经变成了诗人必须遵守的规则,即变成了格律中的一个“条款”。

在律诗的对仗中,仅针对中二联而言,字词不光要能够“对”,还要保证一联中出对句的平仄相对;同一联中相对的字词不应相同,也就是不应让相对的字词出现重字。实际上我们看到,同一联出对句由于要保证平仄相对,一般情况下是不大可能出现重字的——因为如果是在节奏点上的字,不用看对得好不好,出现重字就已经是平仄不“对”了。

对于有些诗来说,会出现首联也使用对仗的情况,但是这样的一联本身并非是硬性规定必须使用对仗,因此对于对仗的要求简直就是宽容至极,比如崔颢名传千古的古风式律诗《黄鹤楼》的首联: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不光对得随性,还出现了重字。

对于一些不在节奏点上的重字,人们则可能会有意地使用,以形成一种令人印象无比深刻的效果,也就是说,他们使用这些重字是故意的,比如杜甫《得舍弟消息》的颈联:汝书犹在壁,汝妾已辞房。出对句首字相同,但由于不在节奏点上,这样的表述方式反倒让人眼前一亮。

崔颢那首古风特例不说,杜甫这首则是格律谨严的作品,同样是刻意不避重字。由此可见,虽然格律规定中二联要求对仗,且要尽可能避免出现重字,但诗人们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方法,既使用了重字,还避免了在节奏点上使用,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既然说到了对仗,以及对仗中重字的避忌,那么对仗中更为令人担心的“合掌”,这个时候就该浮出水面了。所谓“合掌”,实际上是指同义词相对,而且不光同一联的出句和对句要避免同义词相对,也要避免上一联和下一联之间(多为颌联和颈联)出现同义词,否则就像人的一对手掌,左手对右手般相合,已经毫无新意可言。

同义词相对,自然是指相应位置的字词词性相同甚至意思相近,像这种情况,要让上一联和下一联变成合掌,那就要基本上用2联叙说相同或相近的事,哪怕是刚刚学习创作律诗的朋友,基本上都是不会出现这样的创作方式的。

有的唐代诗人,即便同样在上一联和下一联中叙说相近的事,但是却让相同或相近的词,出现在各联之中的不同位置,也就不再构成合掌,这种高超的创作技巧今天不再详述,只是略说一下同一联中出现合掌的“几率”。

合掌,就要像两个手掌一样重合,也就是说如果出句和对句有个别字词相对,而并非所有字词的词性或词义都相对的话,实际上是不能称其为合掌的,而且需要注意一点,通常情况下,实词的相对是要尽力避免的,对于虚词就不能算在其中了。如果你对虚词的概念不是很清楚,可以直接理解为:凡是不能表达完整意义,通过附加于实词或句子前实现意义表达的字词,即是虚词,比如“而”、“于”、“为”、“以”等。

合掌的实例其实并不多,很多诗律作品在举例时基本都指向了徐玑的《春日游张提举园池》,中二联是这样的:

山城依曲渚,古渡入修林。

长日多飞絮,游人爱绿阴。

“山城”对“古渡”;“长日”对“游人”,都是主从结构的短语;再加上上联的“依”和“入”又都是动词,又“曲渚”、“修林”;“飞絮”、“绿阴”也都是主从结构的短语,在这种情形之下,合掌的嫌疑已经排除不了了。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上面的例子确实属于极端的情况,如果我们单独使用其中的字词,实际是并不能算是合掌的,比如“山城”对“古渡”,“山城”看起来是联合式短语,实际上是“山”以名词作形容词用的主从结构短语;“古渡”却是直接以形容词“古”与“渡”组成的主从结构短语,都是短语,意义却不相同,如果后面相应位置没有出现相似或相近的字词,这就应该是一对不错的对仗用短语。

再看李白一首首联对仗的《送友人》,“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这一联“青山”对“白水”,“北郭”对“东城”,这也是有着同义的嫌疑的。虽然首联并不要求对仗,但是若颌联出现跟首联一致,出对句第3字全都使用动词,前后又分别使用如“青山”这样的主从结构的名词性短语的话,首联就一定不会被称之为“极工”,而是这首诗会被称为“合掌”了。

通过以上的例子我们可以大略看到,所谓“合掌”,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可怕,那么令人心生顾虑,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即使你想要做到合掌,都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要避免上下联之间,不要出现同一位置词性完全相同,同一联出对句不要出现同义词,那么即使有一个字词或短语相近,也并不能称之为合掌。因此,只要稍加注意,放心大胆地进行中二联的创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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