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新书丨品味经典第一辑一师

    

《品味经典(第一辑)》

徐飞主编

复旦大学出版社

“一师一课一本书”,本书精选哲学、史学、政治学、社会学、经济学等领域的12本名著,通过大学名师导读,帮助读者真正读懂这些经典,深入发掘文本的更多价值。名师对于经典的导读,引导读者以更宽广的视野、更多元的角度领悟书中思想内涵,产生思想碰撞;通过探讨经典与当下的联系,思考生活的意义,叩问生命的价值,进而重新审视和塑造自身的思维方式,提升眼界格局。

序言(徐飞)

《乡土中国》导读(刘长喜)

《枪炮、病菌与钢铁》导读(燕红忠)

《资本论》导读(马艳、王琳)

《共产党宣言》导读(范宝舟)

《统计学的世界》导读(杨楠)

《道德经》导读(陈成吒)

《单向度的人》导读(卜祥记)

《传习录》导读(郭美华)

《史记》导读(张谦)

《国史大纲》导读(徐国利)

《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导读(汪丽红)

《八月炮火》导读(章益国)

我们知道自然科学里的情况,极端地说,大家是不读书的——大家读论文,知识传承则靠教材而非经典著作。这个道理已经被很多的科学哲学或者自然科学史研究者说过了。

科学哲学研究领域有一个学者叫库恩,他就说自然科学的教育是依靠教科书的,是收敛式的教育,自然科学并不鼓励学生去阅读本专业的历史经典。就像牛顿的名著《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现在物理系的学生并不需要去读它,据说全世界每年卖出大概几百本,但这几百人主要不是物理系的,而是科学史系的,或者是哲学系的。

牛顿

我们今天大二物理学的本科生,其见识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超过牛顿了,因为大二物理学已经讲到相对论。自然科学知识的增长是替换式的。有了爱因斯坦,牛顿就部分地失去意义;有了哥白尼,托勒密就部分地失去意义。自然科学的学习并不需要依次读亚里士多德、托勒密、哥白尼、牛顿、爱因斯坦,它的传承通过教科书来进行,它的前沿研究则需要读当下的论文。

但是人文领域完全不是这样。艺术和文学都不存在替代。有了莎士比亚,不能说荷马就失去意义;有了杜甫,我们仍然要读《楚辞》。现在大二的物理系学生,在见识上超过牛顿的,但是大二的中文系学生无论如何不敢说:我超过莎士比亚或者超过鲁迅。

莎士比亚

鲁迅

我们一般认为自然科学领域是对的观点不断战胜错的观点(当然现代科学哲学已经不是这样看了),对的书出现了,错的书自然不用再去看了。但人文学科领域不是这样。

荷兰有个历史哲学家叫安克斯密特,他讲人文领域的进步在于“意义的增殖”,自然科学里大牛一出,常常就是终结者:终结了某个话题的争论,给出最终答案。

人文学科的经典,却多半不是终结了某一领域的争论,而是开启一个新的热点、一个新的论说系统,相关论说不是减少了而是随之增多了。不是说荷马写过这个东西你就不能写了,荷马写过人类的孤独,鲁迅写过人类的失望,你还可以写,但是你写出来的应当跟他们的不一样,你写出来的如果到他们的水准,那么你在人类整个文化大厦上也是添砖加瓦,多了一份意义,叫“意义的增殖”。

当然人文领域也有模仿和竞争。例如“题写名胜”,李白到黄鹤楼写不出诗来,“李白罢笔”,因为“崔颢题词在上头”,当然李白后来不服气,在其他地方又写了一篇。换句话说,人文学科的增长方式是“意义的增殖”,所以,它的训练就强调读经典。

近代以来,科学这种研究典范在以自然界为对象的领域获得巨大成功,于是一些研究社会领域的人就哀叹: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自己的牛顿?他们尝试以自然科学的这种研究典范去征服其他知识领域,其一个突出特征就是“数学化”。

我们知道有个词,叫“数学帝国主义”,经济学是比较早、比较彻底被数学殖民的。可以说,科学方法在人文社会领域最早得以立足的殖民地就是经济领域,以经济学为跳板、为租界、为模范,再向其他人文社科领域进发。于是另有一个词叫“经济学帝国主义”,这两个“帝国主义”,表现出自然科学对社会人文科学的入侵。这种入侵的一个表征、一个副作用就是经济学科的人较少读经典而较多读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科研考核体系对著作的鄙视和对论文的推崇都可以在这样一个学科架构当中呈现它的意义、得到理解。这个领域是较早出现“论文文化”对“著作文化”的替换的,“核心期刊拜物教”的氛围比较浓厚。

大学里的学科鄙视链一直是存在的,自然科学的人会觉得社会科学的研究科学化不够、数学化不够;文史哲的学者觉得政经社的人读书少,后者觉得前者的成果没有统一的衡量标准,前者觉得后者的论文学术寿命短,传不下去;我最近看北京大学中文系一个青年学者的新作,说自己本科时去历史系听课,被历史系的说中文系读书少———这都写进序言了,可见当时挺受伤。

斯诺《两种文化》

斯诺在《两种文化》中说,人文学者觉得科学家连莎士比亚都没读过,怎么能当教授?科学家觉得人文学者连热力学第二定律都不懂,不也当教授了吗?鄙视别的学科是不对的,但“鄙视”就是“比较”,有比较的视野比坐井观天要好,比以为自己学科的那种状态是唯一正确的状态、是典范要好。所以,商科、理工科出身的人经典阅读少是有原因的。但是,我也记得叔本华在《充足理由率之二重根》中非常清晰地阐述过一个道理:原因不等于理由。

人家说你“读书少”,你回敬一句“你不科学”,这是可以的,因为这种回击是有科际比较的视野的,但是你回一句“你读书那么多有什么用”这种反智论、实用论,那就鄙俗了。

我推荐大家看一篇文章,写得文采飞扬,叫《为什么读经典》,卡尔维诺的。卡尔维诺给经典下了个定义,他说经典是那些你经常听人家说“我正在重读”,而不是“我正在读”的书。这个定义就很有意思,经典就是反复读却不敢说“读过”。

卡尔维诺

卡尔维诺切入的角度非常好,他说“我爱司汤达,因为只有在他那里,个体道德张力、历史张力、生命冲动合成单独一样东西,即小说的线性张力。我爱普希金,因为它是清晰、讽刺和严肃。我爱海明威,因为它是唯实、轻描淡写、渴望幸福与忧郁”———这些形容词都挑得非常棒,看过这些人的书就有体会。“我爱契诃夫,因为他没有超出他所去过的地方。我爱简·奥斯汀,因为我从未读过她,却只因她存在而满足”———这很有意思,有一些经典,它的存在就能让人感觉到这个世界充满意义,哪怕你没有读过它。

本文节选自《品味经典(第一辑)》

#主编简介

徐飞,战略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财经大学常务副校长(正厅局级),美国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mit)高级访问学者,上海市青年联合会副主席,上海市行为科学学会会长,上海市曙光学者,历任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管理学院执行院长、校长助理,上海交通大学党委副书记、副校长,西南交通大学校长。

任教育部高等学校创新创业教育指导委员会副主任,全国工商管理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指导委员会委员,教育部人文素质教育指导委员会委员,教育部长江学者通讯评审专家,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中国管理学会组织与战略专业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管理50人论坛”创始成员,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创新创业教育分会理事长,教育部协同创新中心“中国-东盟区域发展协同创新中心”副理事长,全球经济治理与产业运行研究基地主任,《战略管理》副主编,《系统管理学报》编委,frontiersofbusinessresearchinchina学术顾问。年12月被中国高等教育学会、中华全国学生联合会、中国青年报社评为最受“学生喜爱的大学校长”。年10月7日,在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我们的大学”栏目做主题演讲。

#作者简介

章益国,上海财经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党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史学理论、中国思想史。

资料:复旦大学出版社

编辑:徐相国

    

上观号作者:书香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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